第五十二章 八路进了东关医院

自从井上四郎在李家营训练场被雷爆炸伤后，这个季节正是天气寒冷的时候，伤口被寒风一冻，肿的像一个紫茄子，血流不止，早晚头痛的厉害，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伤口发作起来，疼得他两眼直冒火星子，几次都昏迷过去了，感觉将要死了一样。井上四郎一看这样硬撑下去不行，就向老鬼子鸠山司令长官打了一个报告，要求去东昌府医院治伤。

老鬼子鸠山批准了井上四郎的请求。

 井上四郎养伤的医院，就是原来的东昌府闸口里头的那个东关医院。说到这儿你可能要问，当初文广学医的时候不是在这个医院干过吗？鬼子占领了东昌府后，东关医院的医护人员不是全解散了吗？当初医院是解散了，但是日本人来了之后，由于鬼子兵经常被八路军打伏击，伤病员越来越多，老鬼子鸠山就打算在东昌府成立一个救护医疗站，通过汉奸们提供的信息，老鬼子鸠山了解到过去东关闸口有一个医院，一百多个床位，只是由于战争的缘故，医护人员都走了，只留下了一个空空的院落。老鬼子鸠山打算这儿作为鬼子的医疗救助站，当即下令恢复起东关医院的医疗工作。

 由于在兵荒马乱的年月，原先东关医院解散的医护人员，回家以后很难混上一口饭吃，为了养家糊口，日本人一招呼，原先的医护人员回来了一部分，只用了半月时间，东关医院就恢复了运营。

 老鬼子鸠山为了笼络中国人心，东关医院不但给鬼子治病，也给百姓治病。当时在东昌府方圆几百里地，只有东关医院规模大，医疗条件好，况且日本人开的医院，西药非常齐全。正因为这些原因，东关医院开业时间不长，四面八方的病人蜂拥而至，出院的人，来会诊的人，络绎不绝，生意十分兴旺。

东关医院分为诊疗部和住院部两部分，诊疗部主要负责给病人会诊，住院部主要是病人住院的地方，又分为第一住院部和第二住院部两部分。第二住院部住的都是日本病人，只有前面的第一住院部中国人才能入住。

井上四郎就住在第二住院部里头。

话分两头说，再说文广这些天思想上背上了一个大包袱，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，说话很少的人，这几天更不说话了。当大家伙开口说笑起来，三楞吵着闹着要喝奖励酒，他就悄悄躲在黑影里，躺在柴草上面，用棉袄遮住自己的脸，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。吃饭的时候，自己不由自主地端着饭碗孤零零躲在一边吃，饭量也减少了，有的战士说：他原本胖乎乎的身子瘦了一圈。王元子关心的问：“文广，你病了？身体不好受吧！”

“啥病？我看是心病！”三楞端着饭碗，扯着嗓门高声说。二蛋几个人看到这种情况都不敢吱声，生怕说出来文广不愿意听的话，惹得他生气。

夜里，大家都挤在草屋里呼呼睡着了，文广悄悄爬起来，从门后头操起自己的枪，轻手轻脚走出了草屋。他抬起头看看夜空，月亮像一个大圆盘，高高悬挂在蓝蓝的天空上，天上没有一丝儿云彩，月光像水银一样，泼洒在牛家洼高高低低的土地上，芦苇上，冰层上，映射的如同白昼。

文广往北走了几十步远，慢悠悠朝着牛家洼土堤斜坡上爬去，直到爬到土堤顶上他才停住脚步。他站在这儿，眼下边是土堤一条蛇一样弯弯曲曲向北延伸的小路，小路的尽头就是官道，爬上官道往东北方向走不了多远，就是李家营。李家营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，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，为了生计，他奔波在刘家庙与李家营之间。

现在敌人占领下的李家营，敌人是多么穷凶极恶，残酷杀害掠夺这一带的百姓。文广把枪端在手里朝着李家营方向瞄了又瞄，他恨不能扣动扳机，一下子消灭这些敌人。

“咋了？想在这儿开枪杀敌啊！”文广正在下意识的端着枪朝李家营瞄准，汉如从他后边转了过来，笑着问，“思想上有啥疙瘩需要解开吗，说说吧！作为一个老战士，开诚布公的说呀，可不能有一点儿保留！”文广回头一看，是汉如过来了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，停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：“你看，你和汉军小组杀敌这么多，完成的很好，单单我这个小组，一个敌人也没有消灭，我哪里还有脸儿见人！”汉如听到这儿，哈哈大笑起来，亲昵的拍拍文广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：“你看，你看，你都想哪儿去了？当初划分战斗小组的时候，目的只是临时行动方便，作为咱们鲁西抗日游击队来说，它还是一个整体，不应该把它看成你的小组，我的小组，不论哪个小组消灭了敌人，这成绩应该归功与大家，你说对吗？”汉如一句话，说的文广脸上泛起一阵红润，夜里虽然看不大清楚，依稀看见文广脸上的表情在变化着，渐渐地，渐渐地，几天来绷紧的脸皮，第一次展现出难得的笑容。文广赞同的点了点头：“感慨的说：“是呀！咱们鲁西抗日游击队就是一个整体，划分小组只是一时行动上的便利，我也不知道咋了！这几天看见你们一个个取得了杀敌战绩，脑瓜子就发热了，钻了死牛角，思想上就胡思乱想起来，一心琢磨着咋样杀敌立功，争面子，我这种思想是不是有些狭隘？”文广望着汉如问，“想起咱们游击队成立的那天夜里，我咋说的，我。。。。。。。”说到这儿，文广眼圈发红了，他真想哭出声来。

二人说到这儿，汉如转了话题：“文广，有一个特殊任务需要你去完成，你看咋样？”汉如话音刚刚落地，性格一惯不急不躁的文广急不可耐的插话说；“请队长放心，我一定完成任务！”汉如看着文广急成这样子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你完成啥任务？我还没有说出任务来。你就说出了“一定完成任务”，哈哈哈！汉如大笑起来了。

文广把手一拍：“你说的任务，还不是咱们这些天考虑的哪一件事！”汉如故意卖关子说：“文广你说一说，看看和我想到一块了吗！”文广回过头站在土堤上面望着如水的月光下，遥望着东昌府座落的方向，若有所思的说：“在咱们取得这几个胜利后，应该主动出击，潜进东昌府，把老鬼子鸠山搞一个人仰马翻，很好的配合其鲁南、鲁北、路东乃至全国各地的八路军更好的消灭敌人。”

“哈哈！哈哈！你呀，你呀！难怪是咱们的小诸葛，你算把我的心思看透了！”汉如大笑起来。文广一看两人想到一块了，“哈哈！哈哈！”自己不禁也大笑了起来。

日本鬼子占领东昌府以来，文广还是第一次来这儿。他走下官道，离西门五六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，西门外头站着几个穿黑衣服的汉奸，挨个对进城的人进行搜查后。文广大老远看了一会儿，看看盘查的不是很严密，就跟随者一帮子拉地排车的人走进了城门。

汉奸检查到文广的时候，一个汉奸看看文广手里提的药箱子喝道：“箱子里啥东西？”文广不慌不忙将手里的药箱举到汉奸面前，陪着笑脸说：“里面是药，里面是药。”那个汉奸瞪着滴溜溜的眼睛在文广脸上扫了几眼，指着箱子说：“打开！打开，看看里面放的啥东西！”，

文广弯下腰，将药箱放到地上，慢慢将盖子打开。箱子里盛着几副中药，用小布包包着放在里面，中药下面压着一个油布包。汉奸指着油布包问：“这是啥？里面包的啥？拿出来看看！”文广将小油布包拿在手里，轻轻解开系着的绷带，露出一些零碎钱来。这钱是文广特意准备的，他当时想如果遇到敌人不让进城就用这些钱贿赂敌人，设法进城去，如果进城顺利的话，说不定到了医院也要打点。文光想的还算周到。那个汉奸看见油布包里面的钱，一把从文广手里夺过去，顺手塞到自己裤兜里，舞扎着手吆喝道：“还不快走，立在这儿吊丧啊！”文广弯腰从地上捡起药箱子，没来得及盖上药箱盖子，匆匆忙忙跨进了东昌府西大门里头。

只要走进东昌府，这儿对于文广来说，是再熟悉不过的了。早年在光狱楼南边的东昌师范读书的时候，每天清晨都和同学们来光狱楼这儿跑操，一年三百六十天，三年时间天天如此。说句不中听的话，这儿的路都是他们用脚踏出来的。

光狱楼南侧，坐落着两尊石头狮子，从石头狮子旁边绕过去，往东一拐弯，就是一条笔直的大街，这条街叫做光狱楼东街，东街两侧全是一排排低矮的草房，沿着大街往东走出五百多步远，便是闸口，闸口内侧就是东昌府的东大门了。闸口两侧的居民全是**，街面南侧坐落着一座明代时期落成的清真寺，清真寺是**重大节日聚集的重要场所，每年的开斋节这天，文广总来的早早的，听阿訇诵**经文，那时候文广虽然是一个穷学生，总从生活费用中挤出一些给清真寺送上节礼。清真寺对面，大街北侧，就是东昌府东关医院了。

离开东关医院一年多了，当文广再一次踏上这儿的时候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，毕竟在这儿干过几年，毕竟对这儿的树木、房屋、同事是那样的熟悉，那样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。

文广随着看病的人来到了门诊部，门诊部是一排平房，这排平房紧靠着大街，一步跨进东关医院大门，直着走就进了东关医院门诊部里头。

门诊部门口站着一个无精打采的汉奸岗哨，他慢悠悠走过来走过去，对进出的行人时不时抬起蓬松的眼睛看上一眼。文广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，见大门东边的一个房间里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大夫忙着给病人看病，旁边立着一个护士小姐帮着大夫传递病例。文广看了看都是一些新面孔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。他又转过身往回走，看看大门西边房间有没有认识的人。刚刚转过身，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回头一看，原来是师范读书的时候一个同班同学，两人学业完成以后，一块儿来到东昌府东关医院学医的。文广望着同学这身白大褂，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，故作惊讶的样子问：“呀！呀！小李，你还在这儿干！”同学笑嘻嘻的说：“唉!不在这儿干能去哪呢！为了养家糊口，没办法啊！”同学感叹了几句又问文广：“你也打算来干啊，凭你这本事，院长肯定喜欢接纳你，我抽时间领着你见院长去。”

文光正想说啥，刚才那个汉奸哨走过来，同学拉着文广的手说：“走，到我办公室坐坐！”到了同学办公室，同学给他倒上一杯茶，感慨的说：“来干吧！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，别管啥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了，只要有口饭吃，能养家糊口就行了！”

 说到这儿，同学两眼紧盯着文广问：“你打算在这儿干嘛？”文广点了点头：“有这个想法，不知道医院要不要我？“同学一听文广愿意在这儿干，笑了笑说：“要，一定会要，只要见院长一面，院长点点头，你就可以在这儿干了。”文广试探着问：“院长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？”同学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：“院长虽然是日本人，我感觉他挺好的。”文广“哦”了一声，又问：“院长办公室在哪儿？现在能不能见见他？”同学说：“这几天不行，他去了济南府，过几天他才能回来，不过你不要急，从现在开始你在这儿干着，走廊西边有一间办公室，你先用，你在那间屋里给病人会诊，我把手续都给你办好了等院长来了见见他就行。”文广说：“这样合适吗？”同学说：“没问题，这个门诊楼我说了算！”

文广心里暗暗高兴，有东关医院大夫这个职业掩护着，正好是在这儿了解敌情的好机会，就一口答应下来。同学招呼一个护士领着文广到了另一间办公室，护士帮着文广收拾了收拾，又给办了各种证件，一切办妥之后，太阳已经偏西了。

文广穿上白大褂往办公室里一坐，一会儿还真来了几个病号，文广认真的给病人切脉，看舌苔，然后又给病人开了药方子，看他麻利认真的样子，真的像这个医院的大夫了。

忙活了一大阵子，来看病的人渐渐少了，文广抬头往窗外一看，黑暗已经将夜空笼罩住了。趁着这个机会，他起身走出办公室，信步往门口走过去，刚才那个汉奸门岗看见文广来了，满脸堆笑地说：“大夫好！”文广也礼貌的点了点头，回一句：“你也好！”

文广从门诊部走出来，沿着墙根往东一走，发现门诊部东头有一个过道，文广顺着过道往里走过去，原来后边也是一个院落，院落北侧坐落着一排平房，文广心里想这儿就是第一住院部了。文广刚刚走到第一住院部门口，发现这儿也有一个汉奸站岗，这个汉奸看见文广身穿白大褂，老远就满脸挂笑的说：“大夫请进！”文广笑着说：“晚上没事，随便查查病房。”汉奸很客气的说：“大夫，请进！”文广在病房转了一圈，看看这儿住院的都是中国人，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，又到了病房里转了转，问了问病人的情况，然后慢悠悠走出了 第一住院部。

从第一住院部门前往东走，房头上又是一个过道，这个过道与前面哪一个不同的是中间隔着一道一人半高的青砖墙，墙的中间留着一个铁门，铁门傍边一个鬼子兵站岗。文广刚靠近铁门，那个鬼子兵横着大枪拦住了路，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问：“你的，什么的干活？”文广听见鬼子问他，不紧不慢的指一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，意思是说：”我是这儿才来的大夫，我要进去查病房。”那个鬼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文广，把手伸到文广面前：“查房证的干活？”文广这才从裤子兜里掏出同学给开的查房证件送到鬼子面前。鬼子看着文广说话斯斯文文，只在查房证上浏览了一眼，就把手一挥：“进去的干活!“

文广走进了第二住院部，这儿的情况与前面大不相同了：屋里屋外灯火通明，照射的如同白昼，几个鬼子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着，病房里都住满了鬼子伤兵，有的躺在床上，有的坐在床沿上，有的脸上缠着绷带，重伤员在床上哼哼呀呀杀猪般不停地叫唤。。。。。。。在走廊里走了两个来回，也没有看见井上四郎住哪个房间，他心里琢磨，井上四郎不住这儿，难道其他地方还有病房？”正在他狐疑的时候，抬头一看，对面病房里有一个鬼子长得很像井上四郎，文广刚想转身走开，那个鬼子也看见了文广，朝着文广招呼说：“大夫，我的腿还能好吗？”文广一看鬼子伤病招呼他，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病房，低头一看，这是一个断了腿的鬼子兵，就顺口答道：“能好，一定能好！”那个鬼子听了脸上展现出笑容说：“谢天谢地啊，我伤好了，我还要回家，我家里有妈妈，有妻子，我爱他们，我好想他们啊！”文广对鬼子伤兵安慰了几句话，转身出了病房。他从病房出来，在院子里往西走了几步，看见这儿有一套大房间，里面摆设着一些拉力器、双杠、单杠之类的体育器材，里面一个老头正在整理里面的东西。文广装着闲着没事的样子，慢悠悠走了进去，老头抬起头看他一眼，低下头还是干他的活，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他文广一样。文广主动走到老头面前问：“大爷，你打扫卫生？”老头抬起头朝他望一眼，低下头还是干自己的活，嘴里嘟嘟囔囔的说：“不干这，干啥！”文广一听老头是中国人，有无话找话的问：“大爷，看这地面还是土层的，这房子是才盖的吧？老头鼻孔里”哼“一声，还是低着头忙乎自己手里的活。文广又问：“大爷，这房间是干啥用的？”这次老头抬起头打量一眼文广，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，对文广说：“这是鬼子伤病活动室，那些个伤病每天早晨起来在这儿锻炼身体，练好了还不是再去打中国人！”文广一看老头打开了话盒子，就和他攀谈起来，从老头嘴里文广了解到：老头天黑的时候来这儿上班，为了方便鬼子来这儿早晚锻炼，晚上这儿不锁门。

文广从第二住院部走出来，刚刚走出夹道，隐隐约约听到黑影里有人喊他，回头一看正是王元子。文广看看院子里零零星星有人走动，就拉着王元子走进了自己办公室，王元子一进门惊讶的叫了一声：“好气派的办公室！你坐这儿真的当起大夫来了！“文广摆着手示意王元子小声一点儿，文广说：“地形我都看了，事不宜迟，今天下半夜里行动！”王元子说：“地雷我全带来了，现在放在医院对面的小树丛里了。”王广问：“带来几颗？“王元子轻声说：“六颗。”王元子轻声说：“够用，够用！下半夜第二住院部院墙外小砖头落地 为号！”王元子轻声重复道：“下半夜第二住院部院墙外小砖头落地 为号！”

说到这儿，文广催促王元子说：“你走吧！免得时间久了引起敌人的怀疑。”王元子转身走出办公室，身后留下一句话：“大夫，我吃完这三服药，再来找你复诊！”文广轻轻招招手：“好！好！慢走！”

人在有事的时候，心情总是不踏实，文广奔波了一天一夜，身体已经十分疲惫了，本来打算王元子走了之后，趁着这个间隙，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。可是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，心里像装着十二个牛皮鼓，咚咚敲个不停。也不知道趴了多长时间，刚刚迷迷糊糊睡着点儿，突然窗台上“扑腾”响了一声，他又被惊醒了。原来是一只野猫，受不住夜里寒冷，想从窗子里钻进屋里取暖。文广看看天上的星星，星星西斜了，文广估摸着快到了下半夜，急忙穿上白大褂，带上出入证，朝第二住院部走过去。夹道里那个站岗的鬼子兵，抬起睡眼朦胧的眼睛看看文广，证件都没看看，打开铁门就让进去了。

文广走进第二住院部，此时的灯光全熄灭了，病房里的鬼子睡的像死猪一样。院里一片寂静。文广悄悄来到鬼子活动室，大门敞开着，清扫卫生的老头早就走了。文广从屋里出来悄悄来到西边院墙下边，一扬手将一颗小砖头扔了出去，由于夜里静的出奇，小砖头落地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。等了一会儿，还没有听到墙外王元子的动静，文广刚捡起第二块砖头，手还没有扬起来，墙上突然“啪”的一声，甩过来一条绳子，声音小的只有文广才能听见。文广赶紧抓住这边的绳头，用劲拽在手里，感觉手里的绳子一吃紧，王元子早爬上了墙头，一转身野猫一样轻轻跳到院子里头了。

文广和王元子借着夜幕掩护，偷偷走进了敌人活动室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搞头，刨了几个坑，将地雷埋好，悄悄走出了东关医院。

二人从东关医院出来，悄悄来到街道对面的清真寺后院一个墙角落里停下脚步。由于跑了一天一夜，两人感觉身子骨十分劳累，身子刚刚靠上墙，两只眼皮便粘合到一块了。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，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，“轰隆隆，轰隆隆，二人睁开眼一看，天已经大亮了。

“鬼子踩上地雷了！鬼子踩上地雷了“二人惊喜的望着东关医院上空冒出来的浓烟，文广把手往墙上使劲一擂：”炸得好！炸得好！”

突然，街上响起乱糟糟的声音，二人从墙头上往街上一看，街上来了大批鬼子兵将东关医院包围了。。。。。。。

文管一看这架势，朝王元子一摆手说：“走！”二人迅速跳出清真寺院墙，朝着 城南护城河那里跑去。